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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公的影評

全劇摘要
    本片的主人翁小林大悟是一位從小學習大提琴的音樂家,在失業後因緣際會下從事了專為遺體淨身、入殮的納棺師的工作。主角是一位從未接觸過殯葬的男性,從小祖父母的喪禮與母親的告別式都沒有參與到,特別是因為在國外公演的緣故而錯過見母親最後一面而產生的遺憾,與六歲離開自己的父親的複雜情結,一直是主角大悟的沈重包袱。本片主要闡述了一位終年失業的音樂家,如何在眾親友的反對與疏離的壓力下,克服外在與內在之困難而成為一位專業的納棺師,並從工作中「療癒」自己過去受的傷與獲得妻子對自己這份納棺師工作的認同。

內容大綱
    主角小林大悟在交響樂團工作的大提琴家因為樂團解散的緣故,面臨了人生的重大轉捩點。小林的妻子是一位善解人意的SOHO族,以製作網頁為工作協助家計。當然,小林與妻子告知樂團解善且無法在從事音樂演奏工作時,表示願意繼續支持主角,在賣掉自己昂貴的大提琴後,主角小林大悟突然有一種諦觀,發現「自己以前堅信不移的夢想,可能根本不是夢想」的覺悟。導演在劇中安插了被主角小林與妻子放生章魚到河裡的一場景,章魚是活在海裡的生物無法適應淡水的環境因而死亡。在這樣的一個啟示下,主角領悟到自己並不適合都會的生活環境,小林於是向妻子提議搬離都市回到山形老家生活。
    老家的房子是於兩年前過世的母親留下,大悟與妻子在此重新過新的生活。然而,現實的經濟壓力讓大悟不得不尋找新的工作以為持家計,報紙刊登了一則不問年齡、經驗且酬勞豐厚的職業(N.K.納棺師),但由於刊登時發生錯誤讓主角誤以為是「旅途協助者」(導遊助手)的工作,在這樣的「偶然」際遇之下,來到了專門為遺體做淨身的納棺工作室。有趣的是老闆並不看大悟帶去的履歷直接由「多年經驗」的直覺任用了大悟,並在大悟尚在震驚的階段時給予兩萬元的日薪且告知如不適應可以馬上離職。於是主角返家後買了上等的牛肉給妻子烹煮,開心的度過工作第一天的夜晚。
    正式前往納棺公司上班時大悟救接到了一份艱難的任務,協助老闆處理一件在家死亡許久的老太太。由於第一次接觸遺體,且個案陳屍許久臭味難聞,主角因為這樣的衝擊起了離職的心念。返家後,大悟也因為妻子預備烹煮的生雞肉而回憶起白天的腐屍而感到反胃噁心。在深夜妻子以熟睡後,大悟重拾兒時的大提琴,同時也發現了父親兒時與他交換的石頭,石頭在片中象徵了彼此的心意,大悟當下尚無法理解父親當時交換石頭的想法。隔日,大悟一人於郊外獨自拉大提琴消解憂鬱之情,卻偶然發現了正在逆由而上產卵的鮭魚,雖然一隻隻在過程中死亡卻仍奮力向上游。大悟突然有一個疑問;「人難免一死,為何要這麼努力?」路過的老伯給他一個啟示;「那就是命運」,同時主動來尋找大悟的納棺社長也給他一個建議說;「這是你的天職」來安慰主角。於是,大悟暫時放下了離職的念頭繼續下一個任務。
    在第二個任務中,大悟與社長他們面對了極為瞧不起納棺工作的家屬,但社長展現出他的專業實力改變家屬對禮儀工作的觀感,他從觀察往生者的相片重新將大體化得比生前更為美麗,「讓已冰冷的人重煥生機,給她永恆的美麗。這要有冷靜、準確而且要還懷著溫柔的情感。在分離的時候送別故人,所有舉動都如此美麗。」這也就是納棺師工作的主要的信念,也是讓喪親家屬了無遺憾送別親人的最終目的,並且在入殮的過程中讓家屬得以完成哀悼親人的悲傷任務。在獲得家屬的認同與感謝後,大悟突然對這份工作重新燃起熱情與敬仰,決定繼續這份沈重的的使命。
    下一個場景,導演試圖用公共澡堂的譬喻來與禮儀工作來對比,劇中於火葬場工作的老翁與大悟在澡間泡澡時,語重心長的說道看似微不足道的澡堂,客人在享受老闆娘用心用柴火燒出的熱水時,這些熱水「雖然很燙,但能讓人靜下來」的價值時,彷彿影射納棺師的工作,同樣在為失親家屬給予溫暖與支持,具有不可取代的價值與功能。此場景的另一幕是老闆娘與大悟的妻子談到大悟的性格,老闆娘表示大悟是個凡事都吞下來的孩子,經歷父親的出走,仍然一個人默默承受這些傷慟,不會輕易的說出來,她希望大悟的妻子能多包容他這一點。
之後當大悟與妻子從澡堂返回家中後,妻子好奇的拿起陳列已久的唱片詢問大悟,大悟表示這是離家的父親留下的唱片,去世的母親過去常會聽這些音樂。後來妻子又問他是否會想父親時,固執的大悟由於仍處於埋怨父親離家的事情,表示不會再想父親,即便是看到父親的話也認不出他的樣子。在這裡出現了石頭與音樂兩個元素,實際上都象徵了大悟與母親兩人對父親的思念,一個是用聽音樂來回憶愛人,一個是用石頭來回憶父親的樣子,但由於大悟還處於複雜的情緒當中,仍無法發現這個事實。
    當天深夜,大悟接到臨時前往意外現場工作的通知,離開熟睡的妻子從家中出發,但其實妻子尚未熟睡而對大悟的舉動起了疑心。工作結束後,大悟與另一位從事納棺工作的女助手談到為何從事這樣的工作,她表示不得已離開家鄉帶廣至山形,而自己在山形工作的老闆娘猝死是由社長協助納棺的工作,她感染到社長的專業與用心而決心從事這份工作,認為社長是一位非常特別的人,兩人也共同感受到生命的無常一事。
    在返家的路上,大悟遇到兒時成長過程的好友,表示非常不認同大悟的工作而與他絕交,返家後妻子也發現大悟從事納棺師的工作而表示反對,並主張他應立刻辭職從事正常的工作,否則會離開大悟的身邊。此外在當天工作過程中,服務一位因為與男友騎車車禍往生的年輕女孩,大悟又遇到深刻的挫折感,因為家屬並不認同他的化妝,而發生了兩方親屬的爭吵。這次爭執的過程意外將大悟的納棺師身份捲入,因為家屬以大悟的納棺師工作來斥責亡者之男友,是不是也要從事這份工作來「贖罪」。大悟頓時感到自己工作的卑微,又再次起了離職的念頭。
    場景拉到社長樓上的休息室,滿佈綠色植物的房間中間是一具正在烤魚白的烤肉爐。社長告知大悟他從事納棺師工作的起源,是由於五年前為自己去世的妻子納棺時,「把她弄得票漂亮亮的送走了她」,從而發現自己這份天職與才能,而毅然投身這個工作。社長告訴大悟說:「夫妻總有一天會因為死亡而分離,被留下的人是很痛苦的。」社長這些話呼應了之前其他客人對於納棺這份工作的藐視,納棺師不是在贖罪,而是協助喪親家屬完成安心送走死者的心願。對於自己不應過份嚴苛,社長對於生命的體悟是:「不想死的話就要吃;吃的話,好吃的才行。」享受生命,對自己好一點,而不是陷於失親自責的陰霾情緒當中。同時也隱喻了死亡並非一段關係的結束,更代表了生者應當將對於亡者的不捨與思念,化為更大的力量去貢獻社會。
    這一次的工作內容也是意外身亡的男子,不過特別的是他是以女裝的身份自殺的,因而家屬對於這樣的結果不但不認同,而且也相當憤怒。當然,社長與大悟奇妙的恢復了逝者生前的容貌,將家屬從複雜的悲傷情緒釋放出來。在完成納棺工作之後,逝者的父親表示「看到他的笑容,我突然想起來。阿!他是我的孩子阿。即使扮成女孩子,卻仍然是我的孩子阿。」無庸置疑的,納棺這份工作最偉大的價值在於彌補失親的遺憾,輔導家屬順利完成悲傷任務,這切實呼應了編導在本片所要表達的意旨。
    在聖誕夜的晚上,社長與大悟、女助理三人共享大餐,像一家人一樣在閒聊,大悟臨時起義演奏久石讓的〈送行者—禮儀師的樂章〉一曲,此一曲在轉換場景後變成了背景音樂,其中穿插了大悟完成了許多成功的納棺個案的劇情,時間也從山形嚴寒的冬天推移至溫軟的春天。大悟不演奏大提琴的樂章象徵了雖然每一個人的生命會結束,納棺師的工作就像音樂家一樣為失親家屬演奏美麗的音樂曲目,讓家屬在喪親的傷慟當中得以憶起逝者美好的一面。雖然大悟沒有成唯一為成功的大提琴家,卻在禮儀工作的領域展現了如同音樂家一樣的魔力,感染周遭每一位聽眾溫暖他們的心靈。
    然而,雖然大悟發現了納棺師這份工作的存在價值與意義,現實的壓力仍然存在,妻子與友人仍然不認同大悟的工作性質。直到澡堂老闆娘也就是好友的母親去世時,大悟在妻子面前展現了他從事納棺工作的魔力,將一生艱苦滄桑而猝死的老闆娘,裝扮成美麗、安詳且莊嚴的儀態。大悟讓友人親自為母親擦拭儀容,完成他的哀悼任務,頓時大悟的工作被所有身邊重要的親友認同。告別式當天,有趣的是大悟發現火葬場的作業員剛好是過世老闆娘的好友,多年經驗的作業員訴說他從事火葬工作的感想:「死可能是一道門,逝去並不是終結,而是超越走向下一程。正如門一樣,我作為看門人,在這裡送走了很多人,說著,路上小心,總會再見的。」生死之間的智慧在於如何看待死亡,是終點或起點,端看存在個體安身立命的智慧,轉念之間便是菩提,也是每個人生命必經的課題。
    大悟在解決外在的問題之後,開始探索自己內心無法釋懷的傷慟,也就是對於幼年離開父親模糊記憶的感傷。父親於幼年曾與大悟交換石頭作為傳遞心意的溝通方式,大悟從父親手上得到一塊大石頭,也就是象徵了大悟父親當時因為外遇而離開家庭的沈重情緒。而大悟給父親的是一塊小石頭,象徵了對父親的喜愛與喜悅之情。三十年後,大悟接獲父親的死訊而前往處理父親的後事,社長也不吝嗇贈與了大悟店內最高級的檜木棺木。然而,大悟到了父親遺體身旁,卻因多年的壓抑與複雜的悲傷情緒,無法辨認出自己父親的容貌。同時,大悟也發現去世的父親臨終時仍握著自己送他的小石頭。整片的結尾是大悟為父親完成整理遺容的作業後,突然憶起父親生前的面貌與對自己的親情,在撥開這些複雜的情緒之後,大悟為父親滴下眼淚而得以正常的悲傷,順利化解掉他心中對於父親的責備。最後,妻子將這塊小石頭握在大悟手中,將這份喜悅的親情傳遞給妻子腹中的胎兒,結束這部精彩的影片。
心得
    本片無庸置疑的是一部超越過去日本電影結構的一部好片,除了它榮獲的獎項所代表的榮耀外,更重要的是〈送行者的樂章〉成功的以一份大家陌生的行業(納棺師),展演出許多大家所忽略的生命真諦與課題。特別是小石子代表的輕(生命積極的一面)與大石子代表的重(生命消極的一面),呼應了東歐小說大師米蘭‧昆德拉於《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輕》一書中談論的主要議題。因為每一個生命中的抉擇都是只有一次,選擇輕或重、積極或消極,端看個人如何看待生命。
    如同劇中的鮭魚,如果每一隻鮭魚不奮力逆游而上交配產卵(積極),而卻選擇了原地等待死亡(消極)的選項,那是否鮭魚就會從此滅種了。在大悟發現自己無法成為一位成功的大提琴家時,又因為外在的困境放棄納棺師的工作,那如同米蘭‧昆德拉所比喻的壓垮存有生命的最後一根稻草,可能就來自於大悟因為這些壓力而放棄自己的天職(納棺師),而最終以悲劇收場。
    以禮儀服務這份工作來說,片中的火葬場工作員說明了禮儀工作的存在核心價值:「死可能是一道門,逝去並不是終結,而是超越走向下一程。正如門一樣,我作為看門人,在這裡送走了很多人,說著,路上小心,總會再見的。」禮儀工作做為生命最終的送行者,需要細心的呵護每一個「生命」,讓這些曾經存有過的生命安心上路外,更要以專業協助他們「超越」死亡的難關,過渡到生命的另一個旅程。
    本劇教育我們一個深刻的真諦,禮儀工作不是因為從其他工作失意,而懷著一種贖罪的心態來從事這份工作。實際上,就因為每一位禮儀人員有這麼多痛苦的經歷,才能將這些負面能量轉化為助人的光明的力量;因能為深刻的體會喪親之痛,更能為家屬提供真摯且誠懇的生命禮儀服務「體驗」。而這些「體驗」也就是協助家屬未來走出喪親之痛的力量。這也是悲傷輔導任務中最重要的一個原則:「經歷與體驗失去親人的傷慟」,讓死亡得以真實的呈現方能「重新適應一個逝者不在的環境」。不過更重要的事幫助他人之前,要先釐清自己喪親所包覆的種種複雜情緒,才能正常的完成所有哀悼的任務,如此一來才能協助家屬過渡失親的悲傷。
    談到本片對我自己最大的助益在於主人翁小林大悟在片中所呈現的意指,即生命中所有我們輕忽的事情所帶來的負面情緒,需要正視這些問題並轉化為光明的價值,否則有一天這些情緒化為一塊大石頭時,生命或許被這塊石頭壓垮而一獗不振,永遠活在自責與內疚的枷鎖當中,無法自拔。只有將人生的不幸與考驗昇華為一種存在的智慧,從容且智慧的化解掉這些傷口,並從中創造意義與價值,存有之生命方得以更光明與圓滿,也更不會留下許多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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